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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扬下意识想直起腰。
但因为右腿压住了左腿，也就是二郎腿的幅度太大，以至于他第一次起身没能成功，这时候歌曲已经进入了副歌的第二段，同样的歌词，同样的激昂，同样的饱满。
眉角有点痒。
费扬的小拇指挠了挠眉毛，只有手微微有点颤抖，那幅度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，但他心中的某种情绪却在倏然间被放大到无数倍——
他两腿终于分开。
身体也离开了椅子。
此时《红日》进行到主歌部分，鼓点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，费扬忽然联想到了脑门被人用枪支抵住的感觉，很莫名其妙的感觉，让他非常的不自在。
无数“?”围绕着他。
蓝颜的声音借着这些小音符不断钻进费扬的脑子里，一时间费扬的眼神竟有些茫然失措，好像瞬间失去了焦距一般。
同时。
费扬又隐隐感觉到，随着这首歌的响起，似乎有什么东西，似乎正在渐渐失去，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，这让他的表情从轻松恢复到了凝重，又逐渐转化为愕然。
命运就算颠沛流离……
命运就算曲折离奇……
命运就算恐吓着你……
在不知道第几遍响起的副歌中，费扬忽然有了对歌词的代入感，那代入感来自副歌第一段落收尾的齐语唱腔，简简单单的五个字：
“做人么趣味。”
费扬觉得很有道理，只觉得这场所谓的诸神之战变得索然无味，哪怕歌词后面也唱到“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”，依然不能抚慰费扬这突如其来的创伤。
“开挂了吧！”
费扬猛地喊了一声。
随着这一句话的吼出，费扬骤然释放了心中的无数情绪，只是脸已经彻底垮掉了，唯剩那双眼睛还在死死盯着《红日》词曲创作后面的那两个字：
羡鱼！
而在费扬心态崩掉的同时，某个小区的房间内，陈志宇正悠闲的摘下耳机，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给自己鱼缸里的那条鱼喂食。
喂的是活物。
几只不知名的昆虫落入鱼缸，陈志宇的鱼仿佛闻到了美味般迅速吃掉了距离最近的一只面包虫，再看着有些会玩水的小东西还在鱼缸的上游努力逃窜，他露出一抹笑容，似乎欣慰鱼今天的胃口：
“吃。”
“通吃。”
陈志宇小声给这只贪吃鱼加油：“都得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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